2012年8月9日星期四

【斷章寫意‧反思民主之十七】講文化前,先談政治

如果對生命和痛苦的漠視可以體現在我們對待歷史的態度裡,它同樣可以體現到我們對現實的態度裡。事實上,當我們的文藝作品用五光十色的豁達、詩意、頹廢、華麗、放蕩、惡搞,以及最重要的,沉默去包裹怯懦時,它正在體現到我們對現實的態度裡。……也許,歷史的妙處正在於此:它不僅是關於過去的事件,還可以是關於現實和未來的寓言。【摘自《民主的細節:美國當代政治觀察隨筆》,劉瑜著,上海三聯書店,二○○九年六月】





偶遇HBO迷你史詩劇集《約翰·亞當斯》(John Adams),結果一看上癮,一氣追完仍意猶未盡。比起我們在“國民敎育”議題上的拉拉扯扯,美國人的手法才見高章——這套令人欲罷不能的劇集絕對是最佳“(美)國民敎材”,將觀衆拉回那段刻骨銘心的歷史,體驗亞當斯、華盛頓、富蘭克林、傑弗遜那群美國開國先賢的心路歷程——他們不是生來就要革命的“偉光正”英雄,美國的政黨也不是那麼“進步、無私、團結”,今天被視作英雄的他們,當初也有過猶豫掙扎、痛苦迷茫,美國的共和體制也曾在個人私利和小人黨爭的威脅下危在旦夕……



劇中有一段,描述獨立戰爭期間亞當斯被派往法國討要軍事支援。在一場伯爵夫人的招待宴會上,主人問亞當斯,晩上可有興趣去聽歌劇?亞當斯婉拒,說自己不懂歌劇,而且還有很多政治、軍事的書本要讀。一大群法國人看着這個缺乏藝術修養、不懂享受人生的美國鄕巴佬,轟笑成一片,亞當斯不卑不亢地站起身,對那群雍容華貴的法國貴族說:“我必須學習政治、軍事,只有這樣,我的兒子們才有學習的自由,他們以後才有機會學習航海、經商、農業,那樣,他們的兒子才有機會學習繪畫、詩歌和音樂……”



若說文化藝術和政治無關,那不是一葉障目,就是自欺欺人——政治是立國之本,沒有它打造的穩固基座,不管我們往上面堆多少金銀珠寳、藝術文化都是徒然。而對坐困賭城的澳門人來說,若我們不希望一代代子孫都圍在賭檯邊搵食,也許今天也應拿起書來,好好地學一學“政治”了。(反思民主·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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