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月21日星期二

【斷章寫意‧反思民主之十九】不愛國,行不行?

“August Landmesser (1910 – presumably killed February 1944) was a worker at the Blohm + Voss shipyard in Hamburg, Germany. He appeared in a photograph refusing to perform the Nazi salute at the launch of the naval training vessel Horst Wessel on 13 June 1936.



海森堡:波爾,我必須知道!我必須做出決定!如果同盟國正在製造原子彈,我為我們國家做什麼選擇呢?你說過,人們容易以為弱小國家的國民們的愛國心會少些。是的,然而人們更容易錯誤地認為剛巧處在非正義一方的國家的百姓們會不那麼熱愛他們的國家。我出生在德國,德國養育了我。德國是我孩提時代的一張張臉,是我摔倒時扶起我的一雙雙手,是鼓勵我、引我上路的一個個聲音,是緊貼着與我交談的一顆顆心。德國是我寡居的母親和難處的兄弟,德國是我的妻子,德國是我的孩子。我該知道我為他們選擇什麼!再戰敗一次嗎?……【摘自《邁克·弗雷恩戲劇集》,邁克·弗雷恩著,胡開奇譯,新星出版社,二○○七年十二月】

 



若說文藝創作於“政治”的最大意義,也許就在創作者能憑藉創作自由,對於一些看起來似乎不容置疑的主流觀點,用獨立思考的求眞精神撬開一絲以資討論的“縫隙”,比如說——“不愛國,行不行?”英國劇作家邁克·弗雷恩(Michael Frayn)獲奬無數的舞台劇本《哥本哈根》基於一段歷史“留白”:一九四一年,德國科學家海森堡赴哥本哈根拜會亦師亦友的物理學家波爾。海森堡負責主持德國硏發原子彈的計劃,他不認同元首希特勒的主張,更希望各國科學家能達成某種默契,停止硏發原子彈這種毀滅性武器面世。但問題關鍵在於:萬一盟國已在硏製核彈,那自己身為德國人,是應做為制止核戰而拖延國家重點硏究項目的“叛國者”,還是為國效力、用核彈幫希特勒贏取戰爭的“愛國者”?若你是海森堡,你又會如何選擇?



有關政治的思考,會在某些關鍵節點顯得無比重要,糾纏海森堡鬼魂的疑惑,同樣也令我們難分錯對:若你發現自己的國家正在行不義之舉——不管是發動一場不義戰爭還是迫害合法公民的正當權益,你打算同流合污,還是奮起抗爭?當然,你會問“那我可以怎樣判斷國家的行為是否正義之舉?”對呀!這正是問題關鍵:關於“公平正義”的探尋和追問,是現代民主政治的核心思考內容,更應超越國家、種族、黨派、主義的局限。



(反思民主·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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