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6月18日星期四

“既唔打得,又唔睇得”的澳門

廣東話裏有一句話:唔打得,都睇得。

偏頗一點的話,或許可以這麽理解:一個人有多少斤兩,看外表,也多少可以看出一點。

對於人如此,對於一家公司,一座城市,一個國家,或多或少,這道理也可以同樣適用。同樣一間金沙(Sands),在澳門和在新加坡,居然有兩個相差如此之遠的“樣”,港澳碼頭那個“大膠卷”固然令人眼冤,離島那座四平八穩的大傢伙也型不到哪裏去,難得還有人把那叫做澳門“新地標”,甚至,成爲外地遊客來澳門的必到之選。此時此刻,我能夠想到的,是一句成語:南柑北枳。

爲什麽金沙在澳門和在新加坡有如此不同的面孔?我的理解是,生意人的原則是“投其所好”,新加坡政府希望自己的城市裏面有什麽樣的建築物,打造什麽樣的娛樂方向,金沙的老闆就會配合,至於澳門的政府,有沒有要求?有沒有方向?自己做不好規劃,就不要怪別人交不出吸引人的方案。

當然,還有一點,無可否認的,是有關品位。

鼠有鼠穴,蛇有蛇蹤。只要你去看看,經常來澳門遊玩的遊客,經常在澳門出沒的人群,就會明白這個城市的“品位”,究竟是怎樣。其實,澳門的建築物完全體現出這個城市的品位:“悶”,那些千篇一律的建築物,就像這裡悶的要死的生活,而最近的轉變又加了一個字“亂”,那主教山後面的龐然大物,東望洋塔前的超高巨樓,雖可怪在貪官和奸商身上,但要沒有我們這些總喜歡忍氣吞聲的小市民,恐怕也沒有這麽容易成事吧?

2010年開幕的“新金沙”(新加坡金沙)
Special Thanks to Mr. Z

2009年6月17日星期三

「用生命跳舞」的許芳宜




說許芳宜與布拉瑞揚是“國際舞壇綻放耀眼光芒的巨星”,其實一點也不誇張。
曾任知名舞團“雲門舞集”首席舞者的許芳宜,自然是萬衆焦點——2005年就登上《Dance Magazine》封面人物並被列為「最引人注目的25位舞者」,紐約《觀察家報》更不吝筆墨地對她如此讚譽:「這位來自台灣的漂亮女舞者……讓你不再遺憾葛蘭姆已不在人世!相信就連葛蘭姆本身,也未必能像許芳宜所詮釋的米蒂雅一樣,驚悚、畏懼、令人動容。」這次在澳門的演出《37 Arts》由三支舞作構成,除了《37 Arts》及《單人房》外,更有「拉芳.LAFA」在澳門作2009年全球首演的新作《快樂頌》。本地媒體似乎著墨不多,顯然走寳。

然而,沒有走寳的,是這晚觀演的觀衆,在拉芳此次帶來的三支舞作中,全球首演的《快樂頌》是開篇之作,台上兩位舞者,一個舞者被動地被另一位舞者控制,仿若被人操控的傀儡,一個舞者在另一個舞者的帶領、移動之下,攞出不同姿勢,讓觀衆一邊看、一邊在内心自問:所謂的“快樂”,究竟在哪裡?然而,看著看著,舞者那豐富的表情和肢體語言,似乎慢慢的為我們顯露出答案:誰說快樂一定要附和別人?誰說快樂不可以去主動尋找?誰又說身處緊張及壓力沉重的生活之中,我們不能自得其樂?主動找尋、更要主動去學習享受快樂,這支《快樂頌》要訴說的,似乎還是那個大家都知曉卻難以身體力行的老話:只要你肯用心,快樂,其實無處不在。第二支舞作是許芳宜一人擔綱的《單人房》,舞作從頭到尾只有她和坐落在舞台中央的一張桌子,桌子及舞者的影子投射在背後的白幕之上,許芳宜在台上舒展令人瞠目結舌的優雅舞姿,那華美細膩的動作,直令台下觀衆屏棄凝神,目不旁視,場面之安靜,甚至令人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聲音。此作的確堪稱編舞布拉瑞揚“最詩意的作品”。

第三支舞作《37 Arts》則充滿了編舞者的智慧,聰明的布拉瑞揚很懂得就地取材,他充分吸收每一個舞者的特質編舞,因此,與其說此作是充滿玩味與幽默的現代舞作品,還不如說是非常出色的舞蹈劇場:非常完整的故事線令作品所表達的訊息十分清晰,更能夠令讓並非現代舞常客的觀衆也能輕鬆地看個明白。由此可見,現代舞,其實不必是令大家“看不懂”的舞蹈,《37 Arts》便真真切切地將現代舞藝術與普羅觀眾的距離拉近,或許,亦正是全場演出之所以此命名的原因所在?

許芳宜並非那種“天才型”的人,當年她“不管怎麼讀(書),就是進不去”,不過,凴著對舞蹈的狂熱和過人的毅力,她終于甩開了學業成績不好、内心自卑、英語水平差等種種障礙,晉身備受國際舞壇矚目的華人之光。在演後座談會上,許芳宜被觀眾問到“你如何能做得到這麼美的動作”,她回答:不斷練習,不練功就沒有了,其實若果你近距離看,你會發現一邊跳我臉上是顆顆豆大的汗珠在流……”許芳宜與觀衆分享說“堅強的意志很重要”。許芳宜被譽為瑪莎‧葛蘭姆的傳人,而正如葛蘭姆在自傳《血的記憶》裡的形容:“所謂‘命定狂熱’是指天生注定要對某樣事物有不計代價不問辛苦的狂熱。”雲門舞集的林懷民曾說:“葛蘭姆的故事,就是許芳宜的故事。”他說許芳宜是一個“為了跳舞可以不吃、不喝,她是個不跳舞會死的人”。正是對舞蹈的狂熱和堅持,才令來自臺灣的許芳宜舞出屬於華人舞蹈夢想的一片天空,而對於整天埋怨澳門地方小、機會少的我們來説,又會帶來怎樣的啓示?

2009年6月12日星期五

【斷章寫意】下個十年,你怎麼過?


這樣獨特的十年快過去了,可是,出現這樣的令人恨鐵不成鋼的十年,不完全是政府的錯誤,因為這十年,我們也很容易發現,澳門社會的公民參與沒有跟上民間自己對社會發展的訴求,所以我們一直是茶餐室的私下時事評論員多,電視台的現場時評節目主動發言的觀衆少。那接下來的十年又將會如何?下一個十年,我們應該怎樣才可以活得痛快,不枉澳門不枉自己的又一個十年?如果你已因為澳門這十年的變化有所改變,明白過往在殖民管治當中養成的生活經驗再不適用於新的世界,明白公民的參與推動才是下一個十年的一種出路,我想,那該可以是一種答案,因為,人生眞的沒有多少個十年。(摘自2009年6月8日《澳門日報》“澳門有幾多個這樣的十年?”,林玉鳳)


回望剛剛過去十年,萬般思緒仍在眼前。記得回歸前,官府衙門“只能遠觀”,每次進去不但要看人臉色,更常帶回一肚子氣,而最要命的,是你對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僚毫無辦法,你有的,往往只是無奈和無力。回歸後情況變得截然不同:走進政府機構,你不難看見久違的笑容,從辦事態度到辦事效率的轉變,更讓你覺得由衷欣喜——你突然發現:這城市,真的屬於澳門人了!

然後我們覺得:原來,澳門的問題很簡單,只要換一面旗幟、換一個徽章,就可以解決了。然後,我們又回到自己的小小世界裡去。然後,慢慢地,我們突然發現,十年之後,就像走了一個循環,當年那些問題,好像又都跑了出來,當年那種無奈與無力感,也好像又回來了……我們走了十年,怎麼好像還站在原地?

十年之後,澳門人終於開始思考,自己在這個社會中應該扮演一個甚麼角色;十年之後,澳門人才發現,這座城市的問題,原來不是換一面旗幟、換一個徽章就可以解決;十年之後,澳門人才明白,如果自己不站出來,去推動這個城市向前走的話,原來這個城市是不會Auto Run的。

現在,澳門人又站在了另一次的起跑線上,上一個十年給我們帶來的經驗和思考,不應該白白浪費,從2009展望下一個十年,你打算怎樣度過?

2009年6月4日星期四

與其詛咒黑暗,不如點起燭光。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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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人》,顧城